钱钟书二三事
学贯东西,蜚声中外的大学问家钱钟书,一生淡泊名利,傲视強权,守住自己的精神园地,保持自己的个性尊严。
英国女王到中国,国宴陪客名单上点名请他时,他竟称病推掉。事后,外交部的熟人私下询及此事时,钱鍾书说:“不是一路人,没有什么可说的。”“文革”期间,某天忽然外交部通知学部要钱钟书去参加国宴。钱钟书道:“我不去,哈!我很忙,我不去,哈!”“这是江青同志点名要你去的!”“哈!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那么,我可不可以说你身体不好,起不来?”“不!不!不!我身体很好,你看,身体很好!哈!我很忙,我不去,哈!”结果,钱钟书没有赴宴。
巴黎的《世界报》上刊文力捧中国作家钱鍾书,称中国有资格荣膺诺贝尔文学奖殊荣的,非钱莫属。钱鍾书并未领情,他在《光明》上发表文章历数“诺奖委”的历次误评、错评与漏评。条条款款有根有据,并且他还断言,诺贝尔发明炸药的危害还不如诺贝尔文学奖的危害为甚。
有一次,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的汉学家马悦然上府拜访他。钱鍾书一面以礼相待,一面尖锐地说:“你跑到这儿来神气什么?你不就是仗着我们中国混你这碗饭吗?在瑞典你是中国文学专家,到中国来你说你是诺贝尔文学奖委员会的专家。你说实话,你有投票表决权吗?作为汉学家,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工作?巴金的书译成那样,欺负巴金不懂英文是不是?那种烂译本谁会给奖?中国作品就非得译成英文才能参加评奖,别的国家都可以用原文参加评奖,有这道理吗?”
钱钟书虽蜚声中外,但从不张扬。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几次劝他做节目,他坚决不接受采访。有省级电视台许以重金为他拍专题片,他始终没同意。中国社科院要为他开学术讨o论o会,他也坚决反对。他说:有些所谓的研讨会其实就是请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吃一些不干不净的饭,花一些不明不白的钱,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开一个不伦不类的会!有位英国作家读了《围城》,打电话想见他。他再三婉拒,并幽默地说:“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
钱钟书对金钱看得更淡,他的很多书的稿费包括电视剧《围城》的稿费都或捐献给了国家。到国外许多地方讲学,给他重金他都婉拒。有一次,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邀请他去讲8小时课,除负责行程所有费用,开价16万美金,他坚决拒绝,并对校方来人说:“你们研究生的论文我都看过了,就这种水平,我给他们讲课,他们听得懂吗?”虽然狂些,但却表现了自己的学术价值不为金钱所屈服的精神。
英国一家老牌出版社,也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钱钟书有一部写满了批语的英文大辞典,他们专门派出两个人远渡重洋,叩开钱府的门,出以重金,请示卖给他们。钱钟书说:“不卖。”与钱钟书签署了《围城》版权协约的美国好莱坞片商,多次盛邀钱钟书夫妇时间自便地做客观光,随便吃住,或监督影片制作,他们都摇头婉拒。
香港一位作家对钱钟书说,您的名字在广东话里发青为“钱总输”,不吉利。钱钟书回答:“幸好我不*钱。”夫人杨绛笑钱钟书一辈子开不了钱庄。有人找他借钱,他问:“你要借多少?”答:“1000。”钱钟书说:“这样吧,不要提借,我给你500,不要来还了。”同一个人二次来借,他还是如法炮制,依旧对折送人。他的司机弟兄出车上街撞伤行人,急切中找钱钟书来借医药费。听清情况后,他问:“需要多少?”司机答:“3000。”他说:“这样吧,我给你1500,不算你借,就不要还了。”
钱钟书淡泊名利、自甘寂寞,可是媒体却总是想请出这位不愿露面的人物,他们知道杨绛先生好说话,就想从杨绛先生这里打开缺口,在电话里对杨绛说:“被录制的文化名人,还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报酬——钱。”想不到钱钟书幽默地从旁边插话道:“我都姓了一辈子钱,难道还迷信钱吗?”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