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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7 18: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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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泾源县,泾河源镇,兰大庄村西边的那个山上,有个叫哭家弯和笑家弯的地方。

从前那个地方有茂密的森林,在森林里长着茂盛的青竹。哪时候,泾河源镇,兴盛一带的村民们到那地方去割竹子,把割来的竹子编制成竹篮,筛子,竹席到集市上卖了或者换成生活用品。

有一天,村民们都呼呼大睡了,有个小伙子还在“哧啷,哧啷”磨着他那一把铁镰刀,他用手指在镰刀刃上轻轻地试了试,然后在头上剃下了一撮头发觉得非常锋利,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镰刀挂在墙角上,又拿一个布袋子把几个黑馍和几个洋芋装上。又拿了一条麻绳和馍口袋子和镰刀挂在一起,这才上炕准备好好的睡一觉。他怎么也睡不着,盘算着明天能割多少竹子?能给家里能换回多少玉米,粮食,能给他大,他妈,老婆孩子能买来几件粗老布衣服?

想着想着鸡叫二便了,他没有睡着就一轱辘爬起来,独自一个人向西山方向走去………。

平时他是和人结伙去上山去的,哪天他找了几个伙伴都说生产队里劳动抓的很紧,不敢上山割竹子,让队长抓住了要扣一个月的口粮哩,所以他一个人就偷偷摸摸地上山去了。他翻过金家梁,到了*陵寨对面山上,兰大庄西边那个人们叫“平塘塘”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一晃一晃地把他吓了一跳。他就顺势爬在地上不动地注视着,辩别着哪个黑影是什么东西。

那个黑影一晃一晃的离他越来越近了,这他才看清是一个人。他想该不是那些积极分子深更半夜地来山底下抓上山割竹子的人吧。听说抓住了收没了竹子还要挨批斗,扣工分,甚至还要脖子上挂牌游行哩。

他的心紧缩地呯呯直跳,他拼住呼吸,继续观察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只听那个人自言自语地在嘟囔着说:“唉,这日子可叫人怎么过呀!做一点小生意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人抓住了,都怪老先们硬逼着我念书,念上书顶球用,唉,让我去生产队里劳动,我从小就没有练出那骨架子,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一点小生意,维持生活,唉,这让人家抓住了可不得了!唉,推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听了那个人唉声叹气的样子,绷紧的心放松了一点,看来也是同道人。他唰的站起来吓了那个人一大跳,“我滴妈呀!怎么与见*了!”那人头也不回撒腿就跑,他紧追上去,“连手!连手!你不要跑吗,是我,是我”……。

那人听到了有人的叫唤声,就停下了脚步,回头借着星光疑视的看了一下,原来也是一个人。那人蹦跳的心也平静下来就问了一句:“你是谁?”小伙回答说:“是我,我也是上山割竹子去”那人停顿一下说:“哦,你是割竹子去的?”

小伙打量了那个人一番,这个人怎么不像上山人的样子,“西服革领,牛仔裤,洋楼分头,喇叭裤,皮底鞋,手表,八字胡”他心里又咯噔一下,“哎呀!不好,这个人该不是抓上山人滴探子吗?”他撒腿就要跑,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袄襟说:“连手,你不要跑,看来我们是同路人”

那人也打量了一翻这个小伙:“麻鞋毛缠子,烂棉袄,麻绳,馍口袋子铁镰刀”也就放心了就说:“连手,你怎么一个人上山,咋没搭个伴哩?”他看那个人语气温和地对他说话,他也就返问那个人,“你也怎么一个人黑起半夜滴揍撒去?(干什么去)”那个人看他也是个老实人就说:“不瞒你说,我是想到山乃安(指隆德县境内)收点药材,听说哪里滴菜籽便宜,顺便捎回来一些到咱们泾源能卖个好价钱,我给你说了你可不敢给人说,说了就把我害死了,那可不得了!抓住就要挨打批斗,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他听了那人这一翻话就吁了一口气就说:“你放心,只要你不给人说我偷偷上山割竹子滴事我不会把你供出去”。那人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拳头就说:“好样的,那咱俩发誓”。

于是他俩同时发誓:“谁说出今天的事就饿死在前面那个深山老林哩!!!”………。

他俩急促的脚步走了不大一会儿就到了第一个(野猪圪垯)子了(地名)两个人都走的汗流浃背,那个人看见他身上背着的馍袋子,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在示威。这才想到深更半夜起来没有吃东西肚子饿了。那个人看见这个小伙的馍口袋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他就笑喜喜滴说:“老哥把你馍给一个撒,我肚子饿滴实在招不住了,”小伙看了看那个人,就从他的有黑又奴(方言:不干净的意思)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麸皮和洋芋渣做成的馍馍给了那个人,那个人迫不及待地二一添作五就几口吞下了那黑馍馍,他觉得肚子还是空虚,就伸手又向小伙讨黑馍吃,小伙无从奈何只好在掏给了他一个黑馍馍。这时他才觉得肚子舒服了。那个人就搭讪着和这个小伙聊了起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第二个野猪圪垯子(地名)那人就问这个小伙,听说走这条路很坚苦是吗?小伙疑惑了半天看了看那个人,“难道你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滴吗?”那个人嗯了一声,要不是生活所逼迫,我才不走这狼虫虎豹,*蛇猛兽出没滴地方哩。小伙看了他一眼说:“这才到了第二个野猪圪垯子,你要到隆德哪个地方去?”“龙山镇”那人就随口答了一句,小伙打量了一番那个人,只看他西服革领,喇叭裤,黑春服尼板鞋,洋楼头就叹了一口气说:“连手,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路途艰险,咱俩才到第二个野猪圪垯子,还要经过平林林,立溜套,白石渣嘴嘴,由其是那风洞口就难过了,那里的气温变化无常,就是在夏天其它地方气温正常,那地方只要稍微刮一点点风那地方就不得了,风力几乎把人能刮倒,要是遇到了雷雨天气那就更遭殃了,风大雨大几乎能让人室息,过了那还有两个大弯就到毛林林,两节林,大平梁底下了,有一条小道直通神仙旮旯子,翻过几座山就到苏台了,在翻过几座梁才能到龙山镇你能行吗?”

那人听了半天也不吱声,心想:“我不过吃了你滴一个黑馍吗把事说滴乃么悬乎,你是不是害怕我又要吃你滴黑馍,罢了,难道我不和你搭伙我不信我走不到隆德去。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大叉小步地往前走去……。

这个小伙紧随其后,那个人更加快了脚步,心想:“看你外木囊劲(方言:不利索,不麻利)背上那烂麻鞋,烂棉袄圪锭疙瘩滴耳头(太阳)都出来还在这磨蹭着哩,和他一起走路倒成了我的累赘,不如我先走一步了,他想到这里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小伙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连连摇头,“唉,怎么碰到这样一个人呀,吃饱了肚子,忘了饥,忘了从前要乜提!好吧,随他去吧,反正我是个上山打柴割竹子为生的山里人,他是个读书人也许他和我志同道不同,罢了!罢了!”……。

突然,小伙听见前面哎哟!妈呀!!一声叫唤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从一个两岸长满了黑刺,中间有二三尺宽的溜套里滚了下来。

(注:溜套,就是人们把柴背在背上无法行走的小道,人们只好把柴用绳索顺地拉磨出的光滑小道)。

小伙紧跑了几步到了那人跟前,正是和他一路搭伴的那个人。那人哎哟妈呀!哎哟妈呀声唤个不停,两只手上扎满了黑刺,绊的皮青脸肿。原来他不愿和这个小伙一起赶路,走到了立溜套,那里有一段非常难走的溜套,脚底下全部是风化了的碎石子,他穿的皮底板鞋与到了石子起到了滑动作用,他想抓住两边的树枝,那里能容得他急需找到,就顺手抓住了一把黑刺,于是黑刺毫无留情地扎进了他的手心,是他钻心的疼痛时,他放弃了抓住黑刺攀爬的机会,可是一不小心脚底下一滑,一个趔趄滚了下去………。

小伙看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让他忍住疼痛,小伙用牙齿咬住扎进他手上的黑刺拔了出来,并从自己的烂棉袄撕下一块烂布为他包扎了伤口。小伙看他走路吃力的样子,他穿的皮底鞋走一步就要摔倒的样子,小伙为了他脚底下防滑把自己的毛缠子割了一块缠在他脚下,这样也就不受搓脚石的威胁放心地可以行路了……………。

他们一会功夫就过了立溜套

到了平林林那人往东望了望,耳头已经出来一杆子多高了,他看了小伙身上背着烂棉袄,绳索,镰刀脚底下又缠滴毛缠子,烂麻鞋走路不利索,就对小伙说:“连手,我看你把那烂棉袄撇了去把(扔掉)背上那木体木囊滴”。小伙微笑了一下说:“出门三样宝;麻鞋,毛缠子,烂棉袄。总有用得着滴地方”。那人又闻着小伙一身臭汗味,觉得有点恶心,用手在嘴巴前搧了搧那股臭气说:“哎!小伙子,我看你还是后头来吧,我走山乃安(异音,山那边)路还远,擦俩(方言:咱俩)恐怕走不到一块了”。

小伙看了看无奈何地答应了就独自一人留在后面,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年轻人呀,你是个读书人,你磨墨弄笔,咬字嚼文比我强得地多,可是这爬山越岭你就不如我了!”那人听见也装没听见就扬长而去。

过了白石渣嘴嘴他不像在野猪圪垯那么狼狈了,他脚底下是那小伙用自己毛缠子裹了鞋底子的,虽然立溜套有石子乱滑但他轻而易举的越过了。

他远远望见两道山弯,看起来很平趟,往南边望去就是兰大庄西边的那条沟,人们都管叫它(仓土沟)甜水泉,柳木台,水沟等…。那时,时正四月天,遍地的山芍药花,显得格外迷人,蕨麻菜遍地丛生人们到了冬天把它割回来只能当柴烧。

他观赏着美丽的风景不觉到了第一个山弯,(注:这就是后来人们称叫的笑家弯)他看见前面是一条平趟趟的山间小道再走不远就翻过这座该死的大山了,他笑了,他大声笑了,他高声呼喊我胜利了,我赢了!我终于摆脱这该死的恶魔式的山间小道,也摆脱了那个臭汗蒸天的那个臭小子,他想起那小子有黑又臭的馍口袋就有点恶心,不由自主地使劲吐了几口吐沫,迈开步子向前面的风洞口走去……。

小伙本来就能在野猪圪垯子,或者到水泉弯能割到茂密的竹子,可是他又一想,帮人帮到底,他是个书生出身那能知道天险地锅的变化,还没有经过风洞口哩,那是个难以捉摸的地带,他加快了脚步追赶那人去。

那人哼着山间小调唱着花儿不一会儿就到了风洞口。

这时小伙也到了第一个山弯,那个人已经到了风洞口,小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小伙笑的是当天天气很晴朗,就是山顶上有几朵乌云,这下我可以顺利的走过风洞口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头顶上咔嚓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唰啦啦下起来了,紧接着北风呼啸,刹时间雨点凝固成了冰雹,雨加雪,四月的天气气温一下降低到了好像零度以下,遍地的鲜花,绿草,都让雨雪覆盖了。

小伙就把他随身背着的烂棉袄穿上,把毛缠子缠了又缠,把麻鞋绳子绑紧继续行路,他的烂棉袄遮挡着风吹雨打,给了他慈惠的温暖。

突然,他想起了前面的那个同路来的那个人,他一身书生打扮,这雷天雪雨,加上北风极度的呼啸恐怕招架不住了!遭了!他加快了脚步向前追去……。

他在风雨中迷迷糊糊地看见前面的那个人萎缩着身躯,在风洞口前一绞,后一个仰瘫子吃力地挣扎在风洞口,不时地发出嗷嗷!哇哇!!地叫声。

小伙的心绷的更紧了,不好!弄不好要出人命了!救人要紧!他不顾路滑艰险奋力向前冲去。

到了那人跟前,只见他满身是雪泥巴,他冬得牙齿只打呱哒,身子像抖鸡毛式的,萎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快要奄奄一息了。小伙立即把他身上的烂棉袄脱下来穿在他身上,雪雨还在下,小伙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他弄到一个避风雨处,一定要找一个让他安全避雨的地方。小伙就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一步一步坚难地向前行走。

到了前面第二个山弯了,(后来人们称叫的哭家弯)雷雨点点的停了,猛烈的北风也停了,忽然间烈日也出来了,那个书生打扮的人还是不省人事,小伙连续呼叫着“连手!连手!!震动着仓土沟的石山回荡出‘乃娃娃’(方言)的声音”“连手!连手!!连手你醒醒!!!………。”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他还是不省人事,小伙急了,“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滴乎达呀!今天我咋遇到这样滴事了吗!”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嚎啕大哭起来……

过了有半个时辰,渐渐地睁开了眼睛,半会说不出话,突然他哇的一声抱住了这个小伙哭个不停,“连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俩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太阳出来了,洒在他们身上的热光渐渐地蒸发了他俩身上的水汽,天气暖和地多了,他俩手拉手地走过了毛林林,两节林,到了大平梁。

时间已正午了,小伙就对那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说:“连手,我看时间不早了,我顺这一条小路过去到干‘海子坑(老龙潭西边)滴或者到南边的那个高冒冒(地名)那里割些竹子就行了。那人向小伙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您!谢谢您!救命之恩!来世有缘一定相报!”他又转身向泾源方向鞠了一躬,“泾源啊!我不会忘记您的!我会回来的!!!”

他翻山越岭向隆德方向走去…………。

作者:天涯游子

(文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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