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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10 14: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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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8月x日

虽然拒绝了帮助天泉村委实现整体脱贫的邀请,但助力洛月实现帮助张天全脱贫的愿望依旧在我的规划之中。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比如洛月向我开口。

我承认,我不是自觉自愿地帮贫扶穷,我没有那么崇高的人性自觉,也没有邹总洛月般的*性自觉。我只是在努力追随洛月的脚步,不被她吊打然后甩几条街。我是被爱情的力量推着往前走。

洛月的帮扶一直停留在小帮小扶层面,帮忙做些家务,干点农活,喂喂鸡鸭,宣讲国家的扶贫*策,过问各种补助到手没有,等等,却对张天全如何实现增收束手无策。在计算张天全家收入时,怎么算都凑不过贫困线。而村委在引进业主方面也暂无消息,没有进展。

但洛月学车却很有进展,五月报名,今天就拿了驾照。拿到驾照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帮她把车打燃火,她要把那辆停在车库已小半年的蓝鸟开出去兜兜风。那辆蓝鸟一度是袁贵川的座驾。袁贵川为了那个女人,离婚时不惜净身出户,毅然决然让人多少心里暗服。

我求之不得。帮她打燃火,坐在副驾座上,指挥她出库,上街,爬向快速通道。用一个“爬”字有些嘲讽的味道,但她的车速,确实只能用龟速来形容。真想帮她封油打方向,唉!

但我耐性出奇地好,相比驾校教练的简单粗暴,我简直就是幼教保育员。

绕一圈回城,进车库停车,又是一番折腾,好歹把车摆正在了车位上。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自己骂自己笨。

我也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却好好地夸了她一番:第一次摸自己的车能有这水平,那是相当的不错!原本有些沮丧的洛月听得这话,神色舒张了许多。

一起去吃饭。

她以茶代酒真诚地谢我:“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护,特别是一次又一次开车送我去张天全家。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段人生低谷期。”

我却不想和她这么沉重地说话,玩笑说:“这是过完河准备沉船了么?真的是学会了开车就把我这个老司机给炒鱿鱼了?”

“你说什么呀?我不能老麻烦你呀!你有你的事业,你有你的人生,总不能为了我毁了你自己的事业,耽搁自己一辈子吧?”

“我的事业好端端的,人生也好端端的,哪里就毁了?放心吧,耽搁不了。等你点头做我女朋友,我的人生就到巅峰,辉煌灿烂咯!”

“和你瞎说!硬是没半分钟正经的时候,真是的!”洛月假装生气,低头自顾吃东西。

我顺着她的话说:“那就说正经的,怎么帮张天全脱贫,想到招了吗?”

“别提了,头都大了!”洛月真就一副头大的样子,愁眉苦脸地。

我笑着说:“下次去张天全家,你开车,我导航,顺便帮你出一招,解决你的大难题。”

“你有什么招?你又不愿投资天泉村。”洛月说。

“山人自有妙计,暂时保密。”我故作神秘,要吊洛月胃口。

“那就这么说定!我其实也怕一个人开车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有那么长一段路程的村道,想想都怕,有你陪着正好。”洛月想甩开我,不经意间却又跳入了我挖的坑。

“未来的人生路还有那么长,你一个人走难道就不怕了?也得我陪着知道嘛!”我绕了回来。

“又来了,烦不烦啊你!”洛月哭笑不得的样子实在妩媚好看。真喜欢她着急的样子。

年8月x日

周末。

洛月开车,我坐副驾护航,一起去天泉村。

在乡道行驶时,洛月便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会车都差点掉路边沟里,亏得有我护航。到了村道上,简直成了寸步难行,最怕对向来车,一见对向车来,便脸色发青,紧张得想哭。

好不容易开到张天全家外村道边空地上,我别有所图地说:“你目前技术还不熟练,开这种村道,必须得有一个老司机坐在旁边给你护航。”

“我晓得。”洛月不得不承认。

“所以每次来,都得叫上我。开车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弄不好会出事故的。”我语重心长。

“晓得啦,啰嗦!”洛月像个犯了错误却又倔强的小丫头,愿意承认错误,但讨厌家长碎碎念。

目的达成,心里得意,我住了嘴。

一起去张天全家。

洛月负责跟张天全算收入账:低保,种粮收入,养鸡养鸭养猪的收入,甚至算上我对张一一的资助,怎么加都越不过贫困线。洛月问张天全:“老张大哥,你能想到可以增加自己收入的办法有哪些?”

张天全苦笑说:“我要想得到,还不早就去干了?我要想得到,这辈子也就不会连个婆娘都讨不到了。”

张天全这么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他要能想得出脱贫的办法,也就不需要*和*府,不需要财险公司,不需要洛月帮扶了。

我插了一句嘴:“你现在身体怎样?”

张天全摇摇头说:“不怎样。这个龟儿子气管炎,平时只是小喘,还没啥。可是不能感冒,一感冒啊,就跟要老命一样喘不过气来。哪天感冒重了,一口气上不来,两腿一蹬去见阎王老爷都不奇怪。”

“那做重活也成问题咯?”我问。

“就是!”张天全说,“农村活儿,哪样都得担抬,干起来费力得很。现在还好,还能栽秧打谷挑粪收苞谷,再过两年,天晓得还做不做得了。唉!”

“能带我去你的承包地看看吗?”我说。

“怎么不能?就在附近。可是这么大的太阳,你受得了吗,万总?”

“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又不是没晒过太阳!”

我们一起去看张家的承包地。

洛月要跟来,被我按坐在凳子上了:“你辅导一一做暑假作业,别的莫管。”就今天这烈日,她那娇嫩的皮肤哪禁得住暴晒,她不吝惜我得替她吝惜。

她居然像个小媳妇似的听进去了。

张天全的几块承包地确实都在他家附近,说是当初承包的时候,组里就考虑了方便做工的问题。

几块地都相对瘠薄,不过光照不错。种的是苞谷,八九成熟了。附近其他地都荒着,长满了茅草。

“苞谷主要用于喂猪喂鸡鸭,对吧?够喂吗?”我问张天全。

“够喂。”张天全说,“以前苞谷是口粮,现在没人吃了。”

“添了几十只鸡鸭也够?”我追问。

“也够。下半年拌红苕、菜叶,满够了。”

“这几块地是哪些人的?怎么荒着?看样子荒了不少年了。”我指着附近的几块地问。

“这几家在外挣大钱,搬城里住去了。”张天全说。

“租种他们的地,收租金不?”我细问。

“哪个癫了租这种地种?这种地只能种苞谷,没啥子用。租也是租田种谷子,打起米还可以吃。这种地不收租金都没人种。”张天全说。

我说:“我帮你想到个增收的办法,看你愿不愿意。就是你把这几块荒地租来种苞谷,把你的几块土,大概有一亩吧?都种九叶青花椒。租地种苞谷,解决养猪养鸡鸭的粮食问题,种九叶青花椒,解决增收问题。种花椒的苗木和肥料投入,不算太大,我可以请邹总帮忙解决,他不解决,我也可以解决。技术和销售方面,我们公司可以提供全方位支持。你只需要投入劳力就行了,所需劳力不算太大。”

“这样行吗?”张天全有些犹豫。

我说:“大苗今年栽,明年就能挂果,每株可产半斤生花椒,一亩按一百株算,可产五十斤生花椒。以后产量会逐年增加,八年后每株可产十五六斤,一亩就是一千五六百斤。这个细账算不得哟。”

“真的假的?”张天全显然动心了。

“这大热天的,我戴起草帽流着汗水来骗你?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那行,我听你的!”张天全下了决心,“不就多投点劳力嘛,小事一桩。”

“投入劳力不多。”我解释说,“栽种的时候只需除草打坑施底肥;平时主要是除草、施肥、杀虫,又不天天干;然后就是花椒成熟时采摘,采摘后修枝等。活儿都比较轻。”

“那样更好。”

一起回去。路上张天全感慨地说:“小洛负责帮扶我们家,尽心尽力也就罢了,她是国家职工,得听国家的。万总你又不负责帮扶,自己又干那么大事业,还这么上心尽力地帮我们家解决问题,心肠真是太好了!”

我笑着说:“我不是帮你,是帮小洛。她说了,只要你家过上好日子了,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你们还不是?”张天全满脸诧异。

“快了!”我笑着说。

“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记得通知我!我回不了大礼,但心意还是得有!”

“到时绝对忘不了你!我忘了,洛月也忘不了呀!”我开心地笑。

“你们两个都是好人,配成一对一定是老天爷的意思。”

“对对对,上天注定,我和她就是一对!”我更开心了,一直笑到了张天全家。

洛月见我开心成这样,奇怪地看我:“路上踩到屎了,这么开心?”

“踩到好大一坨,呵呵!”我越发开心了。

“万总想到让我增收的法子了,所以开心。”张天全帮我打掩护说。

“什么法子?”洛月兴奋地问。

“万总让我把承包地拿来种花椒。”张天全说。

“公司加农户?”洛月问。

“什么?”张天全没听明白,听明白了也不懂。

“对。就是公司加农户。”我说。

洛月不吱声了,脸色有些不太好。我知道为什么,但假装不知道。

返城路上,洛月很认真地开车,进步不小。不知道是不敢分心呢还是生我的气,她一直不说话,表情阴沉,像快下雨的天空。

直到教她把车停进库里,她才肯说话,但却不是什么好话,是兴师问罪:“既然你有公司加农户这么好的点子,为什么不答应陈局长,帮他们解决些实际问题?”

我笑着说:“他们只是邀请我去投资,我没有投资计划,怎么敢答应?他们也没说可以采取这种形式呀。”

“狡辩。”洛月很是不快,一边往电梯去,一边说,“你就是不想帮忙,缺乏同情心,缺乏对穷乡亲的感情。”

“我承认。”我很认真地说,“你说得没错,我的心里很多时候确实缺乏一些温度,比如你对穷乡亲的那种感情,那种深入骨子里的同情。但是,我对你,绝对是真心――”

“现在不说你对我,说你对穷乡亲!这么好的点子,为什么不用在整个天泉村?”

“用不了!”我平静地说。

“张天全用得了,凭什么全村就用不了?”洛月停下,转身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出谎言来。

“原因很简单。这种事情,必须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张天全信任我,所以能用;其他人,谁能保证他们都信得过我?”

“你的意思你还有理了?”洛月冷笑了一声,转身继续往电梯里去。

我跟进去说:“你想想吧,人家苞谷种得好好的,喂鸡喂鸭或者喂猪是一笔相对稳定的收入,他们也都习惯了这种生产方式。你突然间叫人家改种花椒,换成别的方式,别人凭什么信你?毕竟改种花椒,头几年是没什么收益的。”

“你的意思是――”

我正想回答,电梯到了一楼,有人进,便闭了嘴。电梯抵达洛月住的楼层,我们一同出电梯。洛月却把我拦住了:“你跟上来做什么?”

“去你家呀,不然怎么告诉你我的意思?”我笑着说。

“就在这里说。”洛月不肯,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公众场合,不讨论这个问题。不然刚才在电梯里就说了。”我也一本正经。

“想蹭晚饭何不明说!”洛月板着的脸再也板不下去,忍不住笑了,取了钥匙开门。

“你既然晓得又何需我说明!”我也笑了。

洛月开了门,换了鞋。

“进来吧,万总!看你怎么解释!”她语带嘲讽。

我进屋,关门。

“说吧。”她环抱双臂看着我,目光带着挑衅味儿。

“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看的我心潮澎湃,小心我犯错误。”我又皮了,开了个玩笑。

洛月毫无新意地狠拍了我一下,说了句一样没有新意的话:“讨厌!认真点!”

“话有很多种说法,比如在沙发上坐着,喝着茶说;或者双手捉住你的双肩,像这样,深情款款地说;又比如――”

“停!停停停!别比如了。万总你坐,你喝茶――”我边说边比动作,把洛月吓坏了,让座倒水去了。

我一战得胜,心里得意。去沙发上坐了,喝着洛月倒的白开水说:“我的意思,是先让张天全做个示范,再带动其他人自愿加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不让村委为难,去一家一户做工作。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心甘情愿才幸福。”

“什么乱七八糟的甜不甜幸福不幸福的,就晓得瞎说!原谅你了,自己看电视吧,我去做饭。”洛月其实从来就没生我的气,装得破绽百出,怎能逃过我饱经沧桑的双眼。

“我帮你吧。”我说。

“不用。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厨艺有什么长进。”

“那我倒真要看看!”

饭菜很简单,毕竟只有两张嘴。一荤一素加一个汤。菜虽简单,色味却相当不错,很开胃也很饱肚子。我称赞说:“厨艺一流,开个馆子都能大把挣钱了。”

洛月嗔道:“少拍马屁!拍也没得下顿了。”

我笑着说:“不说下顿的事。我就想问,怎么一下子又是学会开车,又是学会洗衣做饭?原来那个只会哭鼻子的洛月哪去了?”

“死了!”我的话显然戳中了洛月心里的痛,她有些没好气。

“那祝你重生咯!”我玩笑着把手伸过去要和她握一握,但她却拿筷子格开了。

“没有什么重生。我只是想证明一下,女人离了男人,到底活不活得下去。事实证明,女人离婚则刚,死不了!”

“可是男人不行。”我笑着说,“比如我,离婚之后,就把个生活搞得乱七八糟的。”

“你是活该!”洛月依旧没好气。

我见她不接我的茬,知道再往下说无益,于是转移话题说:“明天有没有别的安排?要不要一家人开车出去耍一下?你练车,我护航,带上你爸妈,我献殷勤你尽孝心,去渠江画廊,怎么样?”

“要去你自己去,谁跟你一家人,讨厌!”洛月没有答应,而且饭一吃完就赶我走,说是中午没休息,累得要死,得赶紧洗漱补觉。

离开洛月所住小区,回望阑珊灯火,我也感到一阵疲累。突然间生出一种永远跟不上洛月节奏的颓丧感来。

正在我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一个邀约电话过来,说是打麻将三缺一。这要在前段时间,肯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自从决心跟上洛月步伐,我已许久不和以前那帮狐朋狗友一起荒废时光了。但刚才陡然生起的挫败感,让一向挥之不去的自暴自弃在心底重新燃起。我轻易便答应了邀约,招了一辆的士,奔向茶楼。

那天,我确实有些生万道的气。

他与张天全那种“公司加农户”的合作模式,完全可以和天泉村委合作,惠及更多乡亲,使更多贫困家庭尽早脱贫。可他没有。

不过他的解释好像也有他的道理。

他是搞企业的,第一要考虑的是盈利,而不是慈善。我怎么能拿个人的善良愿望去要求一个企业做什么呢?

与其说是我原谅了他,不如说是自己原谅了自己。

但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因为我的一再拒绝,让万道当晚喝得大醉。

十一

年8月x日

昨晚手气不佳,小三千很快便输了出去。牌局结束,赢家又请喝夜啤酒,海吃猛喝到凌晨一点多。醉了。

完全断片。连怎样回家的都不记得了。

早晨醒来,去客厅倒水喝。

空调开着,一女人侧身蜷曲在沙发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面朝里,只露满头长发。

我吓了一跳。努力回忆昨晚经历。可惜除了能记起打牌和喝酒,却怎么也想不起别的。这人是谁?还女人。难道我风流病又犯了,招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

我非常后悔。为输钱,也为放纵,更为放弃。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俯身去看到底是谁。

那人却猛地转身,朝着我笑:“醒啦?”

是洛月!

“怎么是你?”我惊讶到差点崩溃。

“怎么是我?忘啦?”洛月猛地翻身坐起。

“不,不记得了。昨晚喝太多,断片了。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没事。就是有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喝烂酒的家伙抱着街边的小叶榕,又是亲又是哭,不肯回家。”洛月看着我,嘲讽地笑。

我挠了挠头,还是想不起。但洛月描述的画面感太强,一下子便印在了脑海。

“这么狼狈?”我尴尬地笑。

“还有比这更狼狈的呢,想听不?”洛月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算了,留着以后说吧。”我灌了一气白开水,在洛月身边坐了下来。

洛月没有躲让,还帮我理了理衣领:“一身汗臭,讨厌,各人去洗洗!”说着,拿手扇着空气。

突然想起没离婚的时候,生活中似乎有类似的情节,不由心里一热。回身就抓住了她的双肩:“洛月,做我女朋友吧,你看我把自己的生活,都快搞成什么样子了!”

洛月微笑着四下看。客厅经过我前段时间的收拾整理并加以装饰,已经整洁美观多了。“我看你小日子过得挺不错嘛,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布置得这么有品味。要什么女朋友嘛,给自己套笼头,找不自在。”洛月笑着,把我的双手拿开了。

“答应我,行么?”我眼巴巴地望着她。

“不行!”她一笑起身,拢了拢头发,“吃什么?我给你下楼买去。”

“我自己去买吧,你继续睡。”我意兴索然。

“你买什么买?一身臭死人,想把人家店里的客人都熏跑啊?去洗澡!不是要去渠江画廊耍吗?臭成这个样子只准躺后备箱。”洛月嗔道。

“好好好,我去洗澡!”曙光再现,我眼前突然就亮了。

“把钥匙给我,不然等会儿进不了你这门。”洛月向我伸出手来。

我把整串钥匙取下递给她,她却不接。我赶紧取下防盗门钥匙,她这才接过,出门去了。

我把自己彻底洗了一遍。包括心底里的灰暗和颓丧。

洗完澡,洛月还没回。我给昨晚一起喝酒的狗友打电话,询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狗友未语先笑:“你小子还好意思问,喝八瓶啤酒就栽了。哭天杀地要见洛月,不见不回家。”

“真的假的?后来呢?”我问。

“看来你娃真喝断片了。”狗友说,“后来洛月来了,你娃像见了亲妈似的,她两句话一哄,你就乖得像她亲儿子一样,跟她走了。”

“她哄我什么?”我问。

“答应给你当女朋友啊!”狗友说,“你娃真是,哭天抢地要人家这句话,要到了却又不记得了,瓜不瓜哟?”

确实够瓜的!挂了电话,我发了半天呆,直到洛月买了早餐回来。

万道精明一辈子,糊涂一早晨。

为了哄他回家,我都已经答应做他女朋友了,而且做好了给他当女朋友的心理准备,实际行动也完全照着情人的标准在做。瞧我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躲都不躲让一下,反对他脉脉含情的样子,还替他温情地整理衣领,难道还不够像一个情人应该有的样子?

可他呢?不仅看不出来,还把我说的那么重要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生气!我失望!

我后悔了,可以不?

既然他都忘了,我当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瓜娃子!

年9月x日

再次陪洛月去天泉村。

这是在我兑现了两个承诺之后再次去。

一个承诺是帮一一交新学期的资料费、保险费和营养午餐自费部分(九义阶段,国家免去了学杂费、书本费,并为乡镇学校就读的学生提供四元营养餐,学生自费部分主要是资料费、保险费、饮水费和营养餐不足部分)。第二个承诺是帮张天全种下了一亩九叶青花椒大苗并签订了长期技术支持和收购合同。确切地说,是和财险公司帮扶的全部七家贫困户签订长期技术支持和收购合同。

邹总迫切地想解决帮扶对象增收问题,认为我的点子不错,便动员其他六家都采张天全模式,也种了花椒,和我签了技术支持和收购合同。

邹总是个热心人,又极力撺掇我和天泉村委把事业搞大,想促成这种公司加农户模式惠及全村,便把我拽来了。

我本不愿来,知道成不了事,却又担心洛月责怪,只好硬着头皮走一趟。

邹总的好意,果然被姓陈的局长婉言拒绝了。

陈局长表示,她不反对财险公司帮扶的几家贫困户以这种模式实现增收,但全村的规划依旧是引进业主投资,因为村里撂荒地太多,劳动力太缺,想大规模搞这种模式根本不现实。撂荒地看着心疼,急需流转。她还说已经有业主表达了投资意向。

洛月看到了推行公司加农户模式在天泉村的实际困难,总算理解了我的苦衷。返城时,她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对不起哈,当初错怪你不帮他们,还说你没有同情心。”

我笑着说:“你没怪错,我那时确实缺乏同情心。”

“我都道歉啦,还记在心里啊?”洛月嗔道。

“不,我那阵子是真缺乏。”我老老实实地说,“离婚之后,我一度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变得自私冷漠,心里连温暖自己的温度都缺乏。真的。”

“不要这么深沉好不好,一点儿都不像我认识的万总。”洛月笑着说。

“是你改变了我。”我继续玩深沉,我觉得这是大好的表白机会,“你让我学会了去爱,去同情,去温暖。并从真心付出中获得快乐。这段时间,我拒绝狐朋狗友的邀约,不打牌,不喝酒,不去洗脚城,不去KTV,把更多的业余时间用在看书学习和培养高雅兴趣上,用在陪你扶贫上,感觉人生一下子有了意义,在精神层面上缩小了和你的差距。”

“好喜欢你一本正经瞎说的样子。”洛月嘻嘻地笑。

“做我女朋友吧,我觉得我快配得上你了!”不知怎么的,这么严肃的一句话,又被我说得十分玩皮。老毛病到底改不了。

“又来了!小心我把车开到沟里去!”洛月的拒绝终于有了新意。

“你除了拒绝,就不会学着接受么?我听我那些狐朋狗友说,那晚我喝醉后,非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才肯回家,你当时是答应了的!”我说。

“你也晓得那些人都是狐朋狗友啊?狐朋狗友的话你也信?再说了,就算我曾经答应过,那不是为了哄你回家嘛,怎么能当真呢?”洛月车技见长,说话的技巧也见长了。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答应我?”我问。

“什么时候都不肯。”洛月笑着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虎穴,岂肯再入狼窝?早就劝过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你就是不听!”

“我什么时候变成狼了?”我不服。

“你不一直都是狼吗?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还不是狼?非得要我说明?”洛月得意地大笑起来。车已汇入乡道,她加快了速度。

看样子,不管我怎样努力地改变自己,到底难以消弭之前的臭名声。洛月之所以一再拒绝,大约还是怕了我的荒唐和浪荡。

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追月第五步,缩小与洛月在精神层面的差距,是一个漫长的自我修炼,自我提升的过程,不用太着急。

万道虽有故作深沉然后把我往沟里带的嫌疑,但他勇于和过去决裂,努力向善的精神还是感动了我。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小老板,有钱人,没有精神追求的样子真的不好看。

譬如万道。

之前除了喝酒,打牌,洗脚,K歌,就只知道玩弄女性。

四年换十多个女人,什么人呐!

但是他愿意且已经在努力地和过去决裂。这实在很不容易。

穷人要想追求高尚一点的精神生活相对不难,反正没钱,吃喝玩乐不起,正好把精力投入到精神追求中去。历史上那些清高孤傲的人,都是这种操作。

然而像万道这种小富人就难了。手里大把的钱,所谓日进斗金,不花吧,挣钱干啥?花吧,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啥?他啥也不会呀!附庸风雅玩精神追求?他静得下心来吗?

只要他知道自我修炼,自我提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就看好他。

年1月x日

农历腊月二十日。

先接到邹总电话。

他说他们公司扶贫的事迹被拍成了纪录片,其中有些情节涉及到我和我的公司,需要我点个头。

我说只要没把我塑造成反面典型,你们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吧。

他说那敢情好。又说需要补拍几个镜头,特别是春节团年的镜头,所以请我一定要参加。

财险公司计划腊月二十四请帮扶对象团年,说是要让帮扶对象感受年节的喜庆和温暖,鼓励他们来年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脱贫。

这倒是件新鲜事。我答应一定去凑个热闹,到时给每个家庭包个小红包,表示个小意思。

邹总很高兴,说,万总这么支持财险公司工作,到时一定得多陪你喝几杯,那天别开车,我叫洛月接送你。

我笑着说,邹总,说了半天,这句话得敲黑板,划重点。于是我们都笑。

后收到洛月
   作者简介:雷厚国,四川省华蓥市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兼职内刊编辑,广安市作协会员,华蓥市作协副主席,已出版、纸媒连载长篇小说5部,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等余篇(首),另有3部微电影剧本投拍,多件作品获省、市、县文艺等级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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