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白的死亡,几乎所有的人都判定他的死是一场意外。但要我说,他的死是自杀这件事,我确信无疑。
我是白小飞,一个喜欢推理的业余的侦探。
01
高木白死的时候,在整个*口,乃至整个水泽,都引起了轩然大波。那是当然,毕竟一位退休了的全省特级物理教师,在家里非正常死亡,尸体数日之后才被发现,任哪个报纸机关,都会有兴趣来报道这件事。
接警中心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警局做笔录。
等我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了许多条隔离带,现场已经被隔离。我进不去,但我在警局有朋友,他知道我在刑侦这块有两把刷子。于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就进到了现场。
02
在整个现场转了一圈,白小飞就知道,这是一场有准备的、蓄意谋杀的杀人事件。而这场蓄意已久的事件,却出现了意外。
死者名叫高木白,六十四岁,高中退休物理教师,全省特级教师。
根据现场的初步判定,死者的死因是一场意外。
现场勘察,死者当时站在椅子上,可能是想拿到某件放在高处的物品,不小心摔倒在地,折断了腰骨。而且死者孤身一人居住,事发当时死者似乎也无法呼救,最终导致死者死亡。
至于证据呢,就是在死者的身边,有一把同样倒在地上的椅子。而在椅子边两米的柜子顶部,也检测到死者指纹。死者毕竟是老人,行动不便,柜子顶部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在柜子边缘,有明显的手指搀扶的痕迹。警察是这样说的。
由于温度很高,尸斑扩散的很快,死亡时间只能大致推测是在三天前,也就是九月十五号的下午五点到九点之间的这段时间。
“死者似乎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我说。他穿着一件棕灰色的衬衫,扣子扣到倒数第二颗,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背心,灰白色的头发向后梳理得很整齐,即使摔倒后,大背头也没有散乱。白小飞怀疑,他应该是使用了大量的啫喱水。
“那可是,老人家还爱捯饬,在他的浴室里找到了一柜子的空啫喱瓶。”
“现场没有搜刮痕迹,也没有物品遗失,放在死者卧室床头柜抽屉里的钱包还在,里面存有大量现金,基本上排除入室抢劫犯案。”一位现场勘察的警官说。
尸体已经被运送到殡仪馆,白小飞只能看一些拍摄的相片。
而根据对邻居的调查,我们也可以排除社会报复性质的犯案。死者退休之后,似乎一直过着孤单的生活。
以下,是对他的邻居的调查记录。
邻居甲:高老师很严肃,性格有点孤僻,搬过来四年来,但很少主动和我们打过交道。很多时候,我们跟他打招呼,他要么是当成没听见——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有——要么就看我们一眼,点一下头,就走了。
邻居乙:我们也很少看到有人来拜访高老师,他也很少出门,平常都是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出门,也都很快就回来了。而且高老师本人最厌恶别人没经过他的邀请就到他家去了。
邻居丙:没看到有谁进门,高老师挺孤单的,我听说他没孩子,也没结过婚,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
“他有什么仇家之类的人吗?”
邻居甲:没有。他都不跟人说话,怎么结仇。
邻居乙:没有。都说他是省特级教师,不至于跟谁有什么仇怨吧!
邻居丙:当然没有。高老师虽然性格孤僻了一点,但为人还是蛮好的。我听说他是物理教师,就想花钱请他帮我家孩子补补课,他同意了补课,但怎么也不肯收钱。你说,这么个好人,谁能记仇。
......
“这次死亡,的确是个意外。”白小飞的警察朋友是这样对他说的,“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
白小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死者的卧室,他们发现了一根绳子,吊在天花板上。
“似乎死者已经决定去死了。”高桥说。
“通过现场判定,死者在死前,也就是摔倒后,还挣扎过一段时间。他想打电话求救。”
在死者的手臂下面,他们发现了一部手机。技术解锁之后,手机首先显示的是拨号界面。键盘上显示着三个数字,分别是:1、2、3。电话拨出去了,时间显示是九月十五日下午7:35分,跟判断的死亡时间相符。
“死者可能是想拨打求救电话,但是没拨打出去。”
“这样的话,这件事的的确确就是意外了。”
“应该是这样了。”
“但我总觉得不对,拨打电话,却打的。而且,他已经决定去死,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打求救电话。”
“死亡是很恐怖的。平常我们把生啊死啊挂在嘴边,觉得死很简单,也很轻松,但真的要死的时候,才知道生死都不简单。人在即将死亡的情况下,什么都是未可知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他可能在即将死的时候,突然不想死了,或者害怕死亡了。”
“那一个即将自杀的人,用得着拿什么东西,还要犯得着踩椅子去拿?”
“可能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吧。”高桥轻声说道。的确,不到最后,谁都不敢轻易得出结论。
“搞不好,这真是一场意外,一个决心去死的男人提前死了。”白小飞慢慢地转过身,一只手扶着高桥的肩膀,用另一只手指着那坐柜子,神秘兮兮的,道:“高桥,搞不好,这也是一谋杀,只不过嫌犯并不知道,他要杀的人,正要准备自杀呢。又或者说,嫌犯为了显示这一场意外,在谋害死者之后,故意在卧室挂了个上吊用的绳子。”
“你有什么证据吗?”
白小飞冷笑一声,说出了关键性的证据。
“这绳子不是很常见吗。而且,你难道都没有发现,这手机屏幕上,连一个清晰的指纹都没有。”
03
高桥相信了白小飞的话。调查人员发现,死者手机上,的确没有一个完整的指纹。不仅如此,除死者外,现场存在另外三个指纹。“数量不多,主要集中在死者身边的柜子和椅子上。”
“什么?”高桥大喊道,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吗?”
“我检测过两次。”那名调查人员说。
“我说高桥,死者拿着手机打求救,手机上却检测不出死者完整的指纹,是不是很怪呀。”白小飞有些幸灾乐祸。
高桥点了点头,脸色沉重。“那那三个指纹,到底是谁的呢?”
“我猜,可能是死者通话记录上的那三个人。他们在死亡当天,都和死者有过通过话。当然,也可能是邻居的,这都要调查,不过我建议,可以先让那三个人过来。”
“贾士林?”高桥翻开手机通话记录,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你认识?”
“不,我不认识。但是他就在现场,他是现场第一发现人,就是他报的警。”
“哦~越来越有意思了。”
......
根据对邻居的调查,他们坚信,从没看到有过有人来拜访高老师。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一个人的话不能当证据,但几乎所有的邻居都这样说。”
......
死者他到底要拿什么?柜子顶上除了死者的手印,只剩下厚厚的一层灰尘。而且柜子上最上层摆放的全是书籍,而且都是大部头书籍,每一本,都有五六厘米厚。柜子中间摆放着一些书、教本和学生的练习本。底下的柜子也是练习本,摆放得比较零散。
似乎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东西。
“这些都是高老师学生的课堂练习本。”贾士林说,“他有收集每一届学生的一本练习本的习惯。”
“哦~”
“他说这是他对学生们最后的纪念了。”
贾士林是死亡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他在死者之前任教的学校当老师。
“我有些事情要请教高老师,但是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就这周末过来亲自请教他。”贾士林说。
“方便说一下,是什么事情吗?”高桥问。
“这个...?”他有些犯难,虚虚掩掩的。
“这可能与这次事件有关?”
“也没什么,最近要评职称,我想请高老师帮我引荐一下省教育局的领导......这件事似乎跟高老师的死无关吧。再说了,这不是一场意外吗?”
“无论是不是意外,我们要按照程序进行调查,还请你配合。”高桥推了推手。
尹维康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四十。至于秉正义,他到现场,是下午三点二十分了。
至于为什么喊他们两个过来。
“死者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死者死前一段时间,他经常跟几位联系,频度特别高。在死亡当天上午八点,他分别给三位打过电话。每段通话,都差不多有五分钟。我想请教一下,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有警察过来,采取了他们的指纹信息。
尹维康似乎有些为难,他没有说话,目光踟蹰不定,皱着眉头,牙齿咬着下嘴唇。
秉正义倒是对得住他那个大块头的身材,十分豁达。“没啥不好说的,最近省里在评职称,我根子浅,高老师在省教育局有朋友,就这事。”
他看了其余两个人一眼,尹维康不敢跟他对视,倒是贾士林的目光和他撞在了一起。“我想,这二位也是出于同一个原因吧。”
高桥目光扫视了一圈,贾士林之前也说过这件事。他向白小飞点了头,表示没错。至于尹维康,也是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头。
一位调查人员过来,在高桥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高桥,把目光看向了那三个人,白小飞就知道那三个指纹的主人已经找到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对那名调查人员说,“现在我要分别问三位一些问题,那么,贾老师,你先开始吧。”
他们三人来到高老师家的厨房,这里暂时用作审讯室了。
以下是对贾士林的审查——
“请问上次到这里来,是什么时候?还有,九月十五日当天下午五点到九点这段时间,你们在做什么?”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九月十五日下午,星期六,我一天都待在家里。刚开学,学校组织了一场学生交流会,我在家里准备一些材料,也得重新做教案,。”
“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贾士林说,有些摸不清头脑,“怎么,你们在怀疑我吗?”
“根据现场的调查,高老师的死,可能是有人蓄意谋杀。当然,这只是可能,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调查,所以还需要你能够配合我们。”
“什么?”贾士林蹭的一下站起身子,大吃一惊。“高老师的死,不是意外?”
“不排除这种情况。”
贾士林重新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孩子在市里上高三,爱人在陪读,所以家里就我一个人。不过我发誓,这的确是我第一次过来。”
“你确定吗?”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他把手机打开,给我们开了一条消息,是死者发送给他的。消息的内容是此处的地址,时间显示是十五日下午三点。“我下午三点才收到的短信,而从水泽到这,至少需要两个半个小时,而且还是能乘到车的情况下。”
高桥转头看向白小飞。
白小飞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没有问题,从水泽到*口有直达车,两小时一班,也需要那么长时间。但这不足以说明问题,死者的死亡事件是从下午五点到九点之间。而且死者在7:35分的时候,还活着,这段时间,足够让他从水泽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当天或者第二天就过来呢?”
“因为他又临时给我打电话,让我先不过去。”
······
其他两个人也表示,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而且他们也拿出同样的证据——那条告知地址的短信。
“他们同时收到短信,如果立刻出发的话,他们肯定会在车上会碰到。”白小飞说。在水泽客运站,每小时就有一趟车到*口。“最后一班是下午五点。”
“他们都表示没有来过这里。”
“那就是他们都在说谎。”
“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白小飞说,很疑惑。他们为什么要说谎。现场都留有他们的指纹,他们肯定来过,且都停留了一段时间。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三人心照不宣。
白小飞重新把目光转向那座柜子。
这个时候......
“高警官,我们找到了死者的日记。”
04
我受不了了。是谁,到底是谁?有人闯进我的房子。是小偷的话,多少带一点东西走啊。我特地取了很多现金,就放在屉子里,他如果拿走了,我就知道他是小偷了,心里多少会高兴一点。(——九月十五)
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我连续两个夜晚都梦到了练习册。现在本来就浅睡,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太累了。既然这样,明天把他们都喊来,大家都聚在一起,那就开诚布公吧!(——九月十四)
昨天晚上做梦了!我梦见我学生的练习册都变成了砖头,它们垒成了墙壁,把我死死地困住。他们又来电话了,真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这是我几十年的心血,我谁也不会给的。(——九月十二)
我已经确定有人闯进了我的家,但也没少什么东西,拿东西也在,看来他没有找到。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再来的。但是,是谁呢?不管他是谁,那件东西,我一定不会让他找到的。(——九月十一)
家里似乎来人了。(——九月九)
······
我又梦见她了。(——六月三十)
······
“死者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不知道。”白小飞说,“传家宝?研究报告?一个搞教学工作的,能有什么值得惦记。”
“日记在哪里找到的?”高桥问。
“在死者书房,放得很隐秘。他在一本很厚的书里挖了一个洞,日记就放在里面。”
白小飞仔细地翻看着日记,日记从六月三十号开始。但除了最近一个星期内的内容,其他的记录毫无意义。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他还发现,死者写日记的方式,似乎很没有规律。在这本日记开始,到七月四号之前,无论什么内容,几乎是每天都要写一篇。但是七月四号之后,甚至有两个星期,一篇日记也没有写。再一次写,却是十五号,而且,之后的日记,也写的也很随意。
白小飞把日记两页之间隔开,也没有见到有撕扯的痕迹。
“很怪。”白小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高桥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对于有写日记习惯的人来说,隔一天就很有问题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严肃的、一丝不苟型的人格。最让我在意的是,“她”是谁?”
“她?”
“死者似乎经常梦见她。”
“关键是,这之中的两个星期,死者为何没写日记?”
“是没写,还是不能写?”
高桥和白小飞两个人是多年的朋友,他已经意识到了白小飞的意思,喊来了一位调查人员。
“你去调查一下,死者在七月四号到十六号这段时间,在哪里?”
调查人员收令去了。
“为了藏日记,他不惜在书上挖了个洞......”白小飞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死者收藏贵重东西的方式,那么,日记里提到的“我几十年的心血”,是否也如藏日记一样,藏在书本里。白小飞的目光直接扫到了那座书柜上。
白小飞放下日记,三步并两步冲向书柜,这个过程,他还不小心踩了象征着尸体的白线两脚。
白小飞把那把椅子立起来放在书柜边上,脚踩在上面,这样做无疑是破坏了现场。周围的工作人员过来阻拦他。白小飞始终无动于衷,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最上面一排大字部的书籍。
“你干什么?”高桥连忙喊道,他把日记放证物袋里,然后冲过来拉扯白小飞的裤子,想让他下来。但白小飞对高桥的拉扯根本不管不顾。高桥是知道他的性格的,当他认真做事情的时候,就算是大火烧身,他也能岿然不动。这个比喻,白小飞脖子到腰上的伤疤能做证明。
“你是怀疑,死者在这些书里,藏了东西?”高桥明白了白小飞的用意。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空气中原本已经消散的臭味,又夹杂着一丝半点的消*水的气味,在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太阳已经变成了红色,又大又圆,昏*的光线从墙壁上的窗户打进来。房间里有许多人,原本落定的尘埃重新在空气中轻飘飘的游荡,趁着昏*的光线,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高桥收住了慌张。“你是发现了什么了吗?”说完,他示意其他工作人员继续手头的工作。“不用管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是发现了什么了吗?小飞。”
白小飞仍旧对不闻不问。
“果然。”白小飞他既兴奋又充满疑惑,“这里有东西,是针孔摄像头。”
高桥立马喊相关的工作人员。他们架了梯子,根据我的指示,他们小心翼翼地提取这个摄像头。
“能不能查到信号源?”白小飞问。
“不行,没有信号发射器。”针孔摄像头的背后,只有两根细细的电线,已经被剪断了。
不合理,太不合理。这一刻,白小飞的脑海子只有这个想法。
“摄像头还在,但信号发射器却不见了。”
“既然有心拿走发射器,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摄像头也一起拿走。”
下午五点半左右,外出调查的调查人员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是死者患有神经瘤的消息。
“是良性的,医院那边表示,患者是去检查听力,才发现自己患有神经肿瘤。”调查人员说。
“那么,”白小飞说,“现在有两个问题。”他伸出两个手指。“一(他收回一只手指),摄像头是谁装的?二(他收回第二只手指),安装摄像头的目的是什么?”
“死者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个不重要。”
05
针孔摄像头上有指纹,而且指纹的主人就在现场。但奇怪的是,检查结果显示,死者日记上的指纹,完全不属于死者,是尹维康的。
“果然。”白小飞说,信誓旦旦地,“有人把日记掉了包,很拙劣地掉包。”
贾士林三人走过来,他们表示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若再不回去,今晚就必须在此处过夜。
“我们明天学校还有课。”秉正义说,他的声音很大,底气十足,“这件事怎们看怎么像是意外,高老师拿东西的时候,摔在地上,摔死了。”
他们还不知道警方已经掌握的信息,警方也刻意向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你们知道高老师患有肺癌的事吗?”我问他们,眼睛盯着三个人的脸。
“高老师患有肺癌,不是良性的神经肿瘤吗?”尹维康说。他抬起头,但却把眼睛深深的藏在眼镜里。
“不错,高老师之前有跟我提过神经瘤这件事。我问他严重吗,他没告诉我,只说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记得好像是七月份的事情。”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
三个人点了点头。
“我说警官,我们可以走了吗?再不走,我们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回水泽的车了。”
白小飞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五点半了。“这一点不用担心,稍后警方会派车送你们回去的。我还有一点问题想请教你们。”
贾士林他们把目光移向高桥,似乎在向他询问,这个在现场除他们三个人之外,唯一一个穿着便装的人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高桥稍微有点吃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发现他正在沉思。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会派车送你们回去的。”
尹维康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多待一段时间,但不能太晚,我明天上的是早课。”
“当然没问题。”高桥答道。
白小飞一个人走到屋外,把手放在鼻子下,捂住了嘴。这是他的习惯。每当陷入到了思考困境的时候,古人喜欢用虎口托住下巴,白小飞就喜欢把手捂住嘴。
高桥跟随着走到屋外,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对了,通过字迹比对,那本日记,的确是死者的。”
“我确信这是一场谋杀,凶手就是他们三个人之间。他们三个人的指纹都出现在那把椅子上。而且,贾士林的指纹,也出现在摄像头上面,尹维康的指纹,则也出现在死者本日记本上。在死者的日记上写过,说的家里有人来过,那么就是这两个人。”
“既然如此,凶手就是这两个人其中一人咯。”
“不,我已经确定了嫌犯。”白小飞把目光转向那三个人的方向,“但是动机呢?我们也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你是说贾士林。”
白小飞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高桥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他安排到学校,调查死者在学校的人际关系的调查人员。
“死者在学校没有与任何人有矛盾冲突。”电话那头直截了当给出了结论。“他很刻板很严肃,从来不苟言笑,所以在学校人际关系很弱,几乎不社交,也不参与任何团体活动。在调查他教职宿舍的邻居关系,他们都表示,死者很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也没见到有什么人上门,无论是拜访还是这争执,都没有过。怎么说,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挂断了电话,高桥又一次注意到,白小飞又把手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
“我很在意。”
“在意什么?”
“电话那边说过,死者在学校里,关系最亲密的一个人,竟然是尹维康。”
“是又怎么样?”
“调查人员甚至给出:亲如父子这样的评价。”
“或许正是因为死者的人际关系很弱,所以当他对一个人示好的时候,这种‘好’的感觉,被放大了......”
“死者在学校里任教将近四十年,应该有不少一起共事了几十年的同事吧!可偏偏就是尹维康这个三十冒尖儿的人,收获了死者的亲睐。他甚至带着他去参加某位领导的家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高桥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他太了解自己的朋友了,往往他发出这样的疑问的时候,正是他最接真相的时候,记得上次他说,这太奇怪的时候,立马就把一位谋杀自己丈夫的女人绳之以法。他没有接话,没有打断他的思路。
“他想提拔他,但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很欣赏这个后辈,毕竟他也是教物理学的。”
“我有一个猜想,高桥,”白小飞盯着高桥的脸,皱着眉头,很纠结,也很烦躁,“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我总是感觉很不舒服。高桥,你帮我去查一下,死者有没有购买意外险。”
“应该不会吧,买意外险的人可不会选择上吊。”
“你去就对了。”
06
一直到晚上七点的时候,调查死者是否购买意外险的调查人员才传回消息。死者在今年六月份购买过一份价值两百万的人身意外险。
“死者没有亲属,受益人写的是谁?”
“许静瑶。”手机里说。
“谁?”
“是不是死者日记里的‘她’”。
“她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查她和那三个人之家的关系。”白小飞插话说。
“他们三个人?”高桥的目光转向审讯室里的三个人。经过了最初的不耐烦——他们一直嚷嚷着要离开——贾士林正在看书,秉正义透过窗户,饶有兴趣地看着调查人员,尹维康则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
“如果这个许静瑶跟那个人关系匪浅,那我就知道,整个案件到底该如何解释了。”
秉正义注意到投向他们这个方向的目光。顺着目光,他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主人,那个将他们留在这里的那个警察和那个没有穿制服的人,美其名曰是要送我们回去,实则把我门扣在这里。
“他们这是第四次看我们这边了。”秉正义说,“我们三个人似乎格外受到